從《春天情書》到《青春電幻物語》,看網路世代如何加速情感的聯繫與崩解

早在好萊塢賣座電影《電子情書》的前兩年,日本的導演森田芳光便敏感地知覺到網路的撲朔迷離,於是發展出這一部純愛電影《春天情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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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戀被甩的春天與緬懷著逝世男友的星星在BBS網路上相遇,在那個年代手機也不普遍,在現實中與網友見面,只能告知她自己穿著什麼衣服或帶著什麼物品,然後心中七上八下地在車站月台上等待。電影中極美的一幕,是男主角有天要出差搭著新幹線經過女主角居住的地方,兩人就帶著DV,一個人在新幹線上拍橋下,另一人在橋下拍著急速駛過的新幹線。兩人相遇的那瞬間,女主角身穿著紅色洋裝揮舞著手帕,就只是這短短的一瞬間,卻使兩人都激動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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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原來這就是與我通信許久的春天/星星啊。』這一瞬間的情感之真摯感人,使人難以忘懷。從前的那種緩慢步調,是現在的人無法想像的,一天一封郵件往來,基本上我們是在『讀』電影,看著他們的郵件對話演進劇情發展,看著他們一字一字打出來,又一字一字刪回去,小心翼翼地斟酌著用字。吵架的時候就不回信件,郵件另一端的人只能望著螢幕苦惱地等待。現在的世界,等待是最懷舊的事情,永遠有新鮮事跳出在你的螢幕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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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田芳光替網路世界拍出了最光亮純真的風景,但同樣是BBS聊天室,後輩導演岩井俊二卻拍出了最殘酷黑暗的面貌,如果說《春天情書》是一首輕柔的詩,《青春電幻物語》就是一曲青春期的輓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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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年的電影,那時候的男主角還拿著CD隨身聽,世界稍微比1996年的《春天情書》快速了些,網路交友已經非常普遍,男主角在BBS聊天室中結交了他的知己『青貓』,對他傾訴現實中的煩惱,但沒想到這是一個崩裂的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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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聊天室裡頭你一時無法聯結誰是現實中的哪位人物,而剪接的手法也是穿插式的剪輯,令你一時之間無法掌握整個脈絡,但隨著劇情的發展,你也一步一步將自己青春期的憂傷投射到裡頭。暫先撇開電影的主線不談,在這部電影裡頭有一個關鍵的成分就是,透過網路這個載體使人坦誠、使人赤裸、使人脆弱,他們將最未經現實包裝的自我展露在網路的平台上,有黑暗憤怒憂傷快樂,就像是找到樹洞一般,彼此舔拭傷口。但若網路的世界中的摯友,是現實中毀滅你生活的仇人呢?這是非常令人哀傷的假設,但我們不得不承認你的仇人也許也擁有你無法看見的另一面,正如你也擁有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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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電幻物語》使你牽出過往青春期最自我中心的時期,除了自己的生命看不見其他人的,還在嘗試生命的階段,而這個生命是如此脆弱,不可捉摸如風箏斷線般。

Credit——
撰稿 / 看看我的身體裏/Peek a Boo
所有劇照皆取自網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