炙熱而至冷冽、光明而至黑暗,白黑矮星衰變完成前的轉瞬光芒——灰矮星Gray Dwarf Star。
時代下的青年,面對著愁雲慘霧的未來試著回想昨日的歡愉,卻又想不起什麼。在實驗與遊戲之際,生產出現在的樣貌。
無力照亮一個星系,無力給行星溫暖與生命,在燃燒了所有一切之後,在被黑暗吞沒之前,僅存的那一瞬間。
團員組成為基本的四人搖滾編制,由主唱兼吉他手鄭敬儒、吉他手楊尚樺、貝斯手謝俊彥及鼓手陸浩釗組成。
音樂往往是世代的縮影投射,透徹地體現了當代人們的所思所想,筆者與身邊的同儕們都正處於青黃不接的青年時期。面對世界,我們正嘗試逃脫思想的蒙昧,建立屬於自己的認知架構;面對生活,我們雖不斷被上一輩的人耳提面命,必須擔起更多的責任,卻又依然被當成小孩般看待,不被信任。
就在對於外在所有不公不義的憤怒無力,和內在對於自我價值懷疑,反覆不斷地冷熱交淬之下,青年們開始找到了新的逃避出口,以哂笑以及嘲諷的「魯蛇精神」立世(延伸閱讀:廢青/魯蛇世代:當代無力青年之文化觀察),這大概也是為什麼,近年來台灣獨立音樂瀰漫著無奈以及低迷情緒的創作風格。
(攝於2016年10月1日,巨獸搖滾音樂節。)
今天要分享的灰矮星Gray Dwarf Star,他們透著幽微神秘感的團名,來自於自創的虛構天文體。其大意為炙熱的小恆星『白矮星』逐漸冷卻,衰變成光度不可見的『黑矮星』之際,轉瞬間散發微弱光芒的狀態。
而灰矮星的前身樂團FUBAR(Fucked Up Beyond All Repair:糟糕透頂、狗屁倒灶)則彷彿露骨地控訴著我們這個世代所遭遇到的一切狗屁倒灶,正如其團名一般。雖然現在的團名看來優雅浪漫,灰矮星與FUBAR時期的音樂風格仍是一脈相承。
在被頹喪的黑暗吞噬前,帶著尚未消磨殆盡的期盼,向這個世界發聲。當初由於FUBAR的團名獨特性不足,大大降低了樂團曝光機會,因此團員們決心修改。有趣的是在當時還未確定更動的團名之前,團員們也有過各種奇險詭譎的討論,例如:吠雨的狗、男兒有淚不輕彈、天國美奶子等等,甚至是差點確定改成『笨喵喵』與現在的團名風格大相逕庭。
(吉他手楊尚樺)
(主唱兼吉他手鄭敬儒)
就讓我在這裡腐爛吧,跟著海浪消失在空氣中
親愛的妳還是去找別人吧,把青春用妳想要的方式浪費了
開心的笑,放肆地做愛,抽煙喝酒,但是不要忘記今晚
醒來之後就是新的人生了,不必煩惱,不必煩惱
只要繼續唱著歌
原來是夢,原來是夢,醒來還是夢
空間感十足的吉他聲響和無可無不可的呻吟,讓人不禁聯想到中國知名樂團萬能青年旅店。就如歌詞一般,聽者可以很悠閒抒懷地,輕輕地搖著頭晃著腦,逃避現實進入這近四分鐘的美夢,盡情歌唱。
但是夢終歸只會是夢,醒來之後回顧周身,依然發現什麼都沒有。
(貝斯手謝俊彥)
(鼓手陸浩釗)
太陽就快要消失在海面,我們要死,要死得乾脆點
晚風吹起,飄起了沮喪 我們要笑,笑死在海邊
腦袋裡一片混亂,把啤酒變成空罐
互相虧欠的人們讚嘆平凡的人生
有你我就夠了,有你我就夠了
你會不會一去不回來?我在煙裡等你
愁的不是沒有人懂,天天想著幹些什麼。
不就是為那兩口啤酒,時間這麼多,為何不蹉跎。
你哭著說要跟著我走,我說算了吧,都是做夢。
我多想要說給你懂,我說算了吧,沒人會懂。
我不明白我的生活,為什麼?
(這首曲目為FUBAR時期作品。)
低迷無力的風格讓人不禁聯想到時下正火紅的草東沒有派對。但是兩者相比,灰矮星似乎少了那麼點憤怒,多了更多看似灑脫的無盡無奈。
總在吉他和弦以及低喃緩慢堆疊到了最高點,迎來了不算熱烈煽情的高潮後,又緩緩的回歸平淡,無力感仍不止地迴盪胸中。
豔紅走過一整座丘。
雨翻過丘,剩陣陣風。
豔紅仍在那頭,過來的只有我。
試著說愁多少年頭,如今一切拋在腦後。
黃昏的紅,映入心肝。
嚥下最後一口穿腸,明天依舊。
望向秋的那頭。
這裡只剩下我。
而灰矮星於十月下旬即將舉辦《乏善可陳》單曲發片場——
「乏善可陳,憤怒與無力中只能用力吶喊,生活不再嚴肅,也無太大的寄託,只能繼續頹廢下去。
我們沒有華麗的編曲,請聽我們最真實的聲音。」
時間:2016/10/21(五)20:30
展演場地:小地方展演空間
地址:台北市中正區杭州南路1段147號
其他演出者:TuT, JADE EYES孔雀眼
鬱鬱寡歡的青年們啊你們一點也不寂寞,帶上你的啤酒,我們10/21在小地方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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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edit——
撰稿 /49
圖片來源: 灰矮星粉絲專頁、渵渺影像創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