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埕《16222》:有意識地掌控音樂樣貌,創造真實逼人的壓迫感

自2014年成立的廢埕樂團,由主唱朱宸領軍,吉他手小白以及貝斯手藍藍,和今年新加入的合音哈那組成。(鼓手強力招募中)

而今年五月一號發行了新專輯《16222》的廢埕,將多年積累成的人生哲學,以及記錄下各種當下的狀態,一併柔和成新專輯的概念,從外盒、內頁以及歌曲內容、曲目編排,全是概念。主唱朱宸也說到:「我希望我賣你這個東西,不只是賣歌而已,而是會讓你有點動力去貼在牆上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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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埕二字,可約略解釋為棄置的廣大平地,是一個荒廢、用不到的狀態。而廢埕歌曲中獨有的,近乎骯髒的城市感,可說是城市裡面的人特有的狀態,壓抑、不健康、瘋狂。團徽上的廢埕二字則是貝斯手藍藍的國寶級書法家爺爺揮毫寫下,其中特別的「廢」字也是書法家的字典裡特有的字體。而專輯名稱的《16222》則是取材自主唱朱宸的親人曾住過的病房號碼,象徵空間,一種極度壓抑、出不去的狀態。專輯內的每一首歌所描述的,也都是「狀態」。專輯的設計也如是,每張歌詞卡上的畫像,每個人都像蜷縮在一個空間裡,刻意將人物幾乎畫滿整個畫面,讓紙張的邊界形成對話中角色的壓迫,無法逃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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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埕樂團新專輯《16222》封面)

一拿到《16222》專輯實體,美術風格獨具令人驚艷,專輯的概念並非設計,而是插畫取向,從外到內都是插畫,甚至連看不見的夾層都有寫字。插畫的部分單用黑白兩色和神經質的筆觸,繪製出整個專輯外盒想呈現的「壓迫空間感」。而內頁的歌詞卡,不同於一般歌詞本的形式,是如酷卡般,每一張都是一首歌詞,翻面之後是根據歌曲意境繪製的一幅畫,總共六張。主唱朱宸在訪談現場發了願,若專輯能夠售罄,製作時剩下的歌詞卡將會單張販售。

專輯內收錄歌曲幾乎都是過往的創作以及演出過的單曲,只有《紅色女王》一首是近年新歌。但是即使內容收錄都是舊歌,廢埕樂團也花費了非常長的時間在重新編曲,以及團員彼此探討如何以音樂表現歌曲其中意境,將原本的編曲幾乎全數推翻、重新建構,且已更加細膩的方式,有意識地去堆砌每一個拍點和力度;而這樣細膩的編曲也反映在錄音上,將所有編曲時以極度熟悉的力度技巧直接錄下,幾乎不再以後製去調整音量,保留了最真實的表情,如廢埕的每一首創作,真實喊出城市裡每一個最陰暗的角落,逼著人們去直視自己最神經質的那一塊黑暗,然後告以無力去憤怒的疲勞眼神,回過頭來狠狠地向這個世界嘶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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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頁插畫以及歌詞卡)

「我們這張專輯裡面六首歌做法都是完全不一樣的,唯一共通點是比較復刻的錄法跟混音方式,有點九〇、八〇的感覺。」主唱朱宸也提到他的觀察,現今許多主流或非主流的音樂,都不自覺加入了一場「音量戰爭」,將歌曲中每一個聲音都做到音量非常大,不但符合現代聽眾的習慣,在許多行銷場合、平台播放時,整體的大音量都非常佔優勢,但是如此過度清晰的聲音反而是不真實的,是太過於精緻的。

而廢埕想要呈現的,是如英國樂團Pink Floyd早期的專輯一般,近乎現場錄音的方式,不過度執著在音量的清晰、節拍的精準,而是如現場演出會呈現的音量起伏,將真實的動態與情感直接呈現出來,主唱補充到:音樂它不該只是那麼的不可挑惕,它的概念上要很精緻,但精緻並不是指說『我這個音跟這個音的拍子一定要對得一模一樣』,我們不想要錄音的目的變成只是為了把拍子對起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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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底曲目列表以及光碟面設計)

整張專輯分為兩個部分,如專輯外盒背面標示曲目的方式,由外而內的打破了曲目閱讀習慣;而其中曲目順序的巧思在於,整張專輯並沒有真正的第一首和最後一首,而是能夠不斷循環播放,依據不同當下的情緒按下適合的斷點。「沒有開始也沒有結束,從任何地方切入都很合理。」主唱這麼介紹,也提及其中也使用的概念和印度神話中不生不滅的莫比斯環有幾分相似,無論曲序以及歌曲本身的段落排列方式,都強調「輪迴」,因不斷循環,而成為沒有出口的狀態、永恆的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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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edit——
照片提供 | 廢埕樂團
採訪、撰稿 | 再見阿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