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子》:讀懂書中描繪的純真時,自己也正在失去純真

《小王子》,1943年由法國作家聖修伯里創作的世界文學名著。也許是因為身兼詩人、作家、飛行員,聖修伯里擅長描寫與駕駛飛機相關的場景,富有詩意用字遣詞又從不讓人感到艱深,反而淺白但瑰麗,描繪場景生動而不庸俗,形塑角色形象鮮明且深刻,無論是在《小王子》或是同為他的作品《夜間飛行》中,其精湛的寫作功力表露無遺,且讀來全無匠氣。

其作品常具深刻寓意,尤其是《小王子》一作中所涵括生命的哲理,足以叫人從小到大,不同年齡層讀來皆有不同領悟,卻相同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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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裡提到很多主角及小王子不以為然的,那些『大人』可鄙的習性。開卷第一頁就是個鮮明的小插圖,主角卻以另一個意料外的角度說明那插圖的意涵,不禁讓人懷疑—難道自己也變得跟那些大人一樣了嗎?這進一步闡述了那些缺乏想像力的大人們,看事情極少換個角度思考,不知變通。主角對於大人只喜歡看到事情的數字面那段論點精妙,比起許多對於事情感受的形容,他們更喜歡冷冰冰的數字來說明一切。另外,小王子在各行星間旅遊時,每個星球上的人分別代表了一種大人可鄙的習性。國王、虛榮的人、酒鬼、商人、點燈人與地理學家,一一代表著自我中心、愛慕虛榮、自我催眠、自私貪婪、不知變通與不關心現實。

 

(第一眼看見的,是帽子,還是被吞進蛇肚子裡的一隻大象?)

整本書反覆在探討的,孩子最可貴的特點就是純真。純真是每個人與生俱來的本質,然而在社會化過程中,我們也漸漸地失去。我們開始注重成績,更勝於探討宇宙的本質;我們開始只看到事情的單一面向;我們漸漸成為社會期望我們成為的樣子;甚至有可能成為我們小時候最討厭的那種大人,只因為我們失去了純真,而這正是孩子最珍貴的資產。因為純真,他們能夠以最單純的角度看世界,且不在乎外界的看法;他們擁有天馬行空的想像力來編織最綺麗的浪漫;他們對大自然有著最原始的嚮往與尊重。這些在社會眼光中被稱為不切實際的事,其實是人類最重要的初衷與根本,以及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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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現實環境與社會的洗禮,大人往往不是他們小時候最單純的樣子。因此大人想要重返童真,首先就要察覺自己早已失去純真,否則一味的自視甚高,或者不覺察失去純真這件事,是沒辦法重返童真的。

有了自覺乃是跨出非常重要的一步,接下來就要向內追尋了。

和自己談一場戀愛,重新愛上自己並多花點時間和自己相處,仔細聽聽自己想說些什麼,細心地察覺、內觀自身的變化,並對萬事萬物抱有最單純的好奇心,隨時提出問題並不斷的思辨。此外,接近自然也是不錯的方法,因為這會觸動身為人類最原始的本能,也學習、體會對萬事萬物尊敬、保持謙卑,進而在這循環的過程裡漸漸找回失去的純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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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者認為孩子沒辦法永遠的保有純真,在過了孩童時期終究會漸漸失去:有可能失去部分,有可能失去全部;而有些人能夠在年紀稍長之後找回純真,有些則不能。這並不是孩子的錯,因為他們在尚未有足夠的判斷能力的時候,就被整個環境灌輸了另一套價值觀,由大人來告訴我們什麼才是正事,而什麼不是。

或許大人並不是出於惡意,但基於上一代的價值觀,大部分的孩子在很小的時候就被教導要用功讀書,考上好學校,這樣才能有份好工作與穩定的收入,才會有幸福美滿的生活。因此在我們應該對生命感到好奇與熱情的年紀時,卻在幼兒園裡學習英文、算術、與認字,同時學習著走在大人為我們鋪好的道路上。在這樣的環境下孩子是難以永保純真與好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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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中的象徵符號

巴奧巴比樹在書裡是種有害的灌木,發現了要馬上將它剷除,否則星球會因為樹越長越多而造成毀滅。可是它的幼苗和玫瑰又有幾分相似,不細分是分不出來的。因此,巴奧巴比樹象徵著那些使我們背離純真的影響要素,好比說社會灌輸給我們的價值觀,又好比說大人來告訴我們什麼才是正事,而什麼不是。小王子鎖住的星球則影射純真,一發現那些有害的要素(巴奧巴比樹)就要馬上剷除,否則會導致星球(純真)的滅亡。長得像玫瑰則是因為這植物很難分辨究竟是對我們有益處(靠近純真),或者對我們有壞處(背離純真),因此剷除巴奧巴比樹被小王子視為很重要的例行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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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一直以來在西方社會都被視為是愛情的象徵,本書裡玫瑰是個和小王子戀愛的角色,象徵著小王子的初戀。小王子努力著要讓自己成為更好的情人,一方面也是因為玫瑰的愛慕虛榮與表裡不一,讓小王子不知道要怎麼應對,而離開B612周遊各個行星。而他在地球領悟到的尤其多。他在地球看到了一大片的玫瑰園讓他領悟到,不是空有外表的美麗軀殼,而是互相擁有、將對方視為萬花叢中特別的一朵,才是愛情;

「我在我的玫瑰身上花的時間,讓她變得特別。」

聽她抱怨自翊,有時也和她默默相對。小王子有一段描述他對玫瑰感情的地方相當感人:「我愛上了那好幾百萬、好幾百萬星星中,獨一無二的花,那我只要望著許許多多星星,就會感到很幸福。」小王子完全沉浸在那純然的愛戀之中,而玫瑰此刻便成為愛情的象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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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在西方的寓言故事裡,總是被塑造成較為狡猾、陰險的角色。可是相反地,小王子的狐狸在書中是以較為溫馴、睿智的形象出現。或許是因為奸詐這個特質從另一方面看來也代表了成熟、世故,適合詮釋智者的角色。狐狸象徵著智者,給予了小王子智慧的結晶,也成為小王子此行最大的收穫之一。小王子從狐狸身上學到如何於他人建立關係,讓小王子更進一步的理解她與玫瑰之間的情份,知道他與玫瑰都為對方負責。狐狸在小王子的成長道路上扮演著生命導師的角色,給出許多智慧的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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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在書裡是個奪走小王子生命的角色,而這個角色用蛇來代表是很有趣的。在聖經裡,亞當與夏娃因為偷嘗禁果而被蛇咬了一口,從伊甸園掉落至凡間;而在書中蛇咬了小王子一口,極有可能是以相同的方式重回純真:雖然形式上小王子在地球已經死去了,內在的他卻回到了心中純真的星球。蛇的出現只是提供了小王子一個選擇,告訴他可以提供毒液,讓他重回星球。因此蛇代表的是每個人的選擇,究竟要不要放棄現在自己的位置,職位也好、學業也好,轉而追尋自己遺失已久的純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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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告訴你那個秘密,其實很簡單:只有用心才能看見。事物的本質用眼睛無法看見。

「我看見的只是外貌,最重要的事物是看不見的。」

這句話看似簡單,卻是對人生透徹的醒悟。身為人類,我們常渾然不覺地追尋外貌,因為我們生長在這樣的價值觀底下,然而在對人生有更深刻體會之後,我們明白眼見人、事、物的外貌終究只是表象,真正的價值是仍然是在更深入之處。好比一個人信仰的核心價值,好比對一個人的情感,這是雙眼看不見卻仍然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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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redit——
原著 / 聖修伯里《小王子》
撰稿 / 黃佳淳、再見阿毛
部分照片為原著《小王子》插圖,其他照片為電影改編版《小王子》劇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