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阿毛:從《小房間》窺視人際與自我認同的微妙空間

再見阿毛,自詡電波系作者,擅長以抽離現實的情節,象徵人性及情緒表現的荒謬性。冷淡的語調,不算艱深的詞彙排列中,藏著的是他對世界獨到的理解。

「礙於身分,我根本什麼也不敢說,人們總是誤解我的自知。

而誠實和自由離我仍是那麼遙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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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納河畔抽煙的女孩,再見阿毛攝於巴黎聖路易島。)

除了文字創作,再見阿毛也關注同志權益、死刑存廢、用藥合法化、霸凌現象以及精神病污名等等議題,並在同志道合Youtube頻道放上個人影片,與許多不同領域,但同樣是同志身份的Youtuber,一起講述與同性戀相關,較具娛樂與教育性質的主題。

今年六月,再見阿毛在他的歐洲旅途中,開啟了旅行與寫作的計畫,準備將二十天的歐洲行所見所聞,化為長篇小說《我的房間只有一個巴黎那麼大》,而在謬誌茗八月號中,也刊出了這部作品的前導短篇《小房間》(該短篇作品亦於再見阿毛的部落格連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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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向麥田的旅伴,再見阿毛攝於奧維小鎮,梵谷之墓旁。)

在再見阿毛的部落格中,除了他的文字創作作品外,亦可窺見其生而在世,對自由的強烈渴望:

『以前在夢裡還能見到的,現在只能靠想像。有一個完全自由的地方,每個人都由衷地不執偏見、歧視,沒有人會提起任何關於禮教的字眼,也沒有人會有想傷害他人的念頭。人們不貼標籤、不講性別、不論差異,彼此相愛而且快樂。

如果真的能找到這樣一個地方,不用很大,一個房間那麼小也好,只有一兩個人也好。

即使我還在這,在這儒家的獨裁統治之下,小心翼翼地呼吸和試著不忘掉自己所愛的所有。但我仍然愛著自由,而且一輩子追著它。如果可以的話,我奢求,認識我的人也都能懂得我的驕傲。』

(轉錄自再見阿毛部落格文章《我嚮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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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束,再見阿毛攝於法國普旺斯。)

在《小房間》中,再見阿毛以其慣用的『拼貼』手法,將旅程的開始前、途中以及回國後的情感事件,細膩地旁聽側寫女主角小島的心境轉折。

以下節錄:

真正的自由是什麼?是自我解放,還是自我放逐?還是在壓迫中堅守自我?

為了如此追求,我從小學會的第一個字就是逃。利用各種話術,逃離學校和家,換取短暫自由活動的空檔,即使換來的可能是一陣毒打或責罵。

我渴望自己決定生活中的一切。行程、工作、戀愛對象,我渴望建立自己的理想國。在這裡,就像小時候在房間裡,我可以肆無忌憚地揮霍本色,不需要任何人的過問和操弄,每個人都懂得尊重每個獨立個體的差異,沒有仇恨和束縛。

所謂自由,無非就是如此,生活在理想國。

然而,如果能夠毫無畏懼地,以身在理想國的姿態活著,這樣的人是不是全然地自由?如果這個世界並未因自己而改變,和我相同的人也未曾得到解放,我的自由是不是又變成自欺欺人?

即使回國也過幾天了,仍然持續著每日奔走,明明有家卻居無定所的日子,還是沒從一個旅人的狀態恢復。或該說,要恢復成怎樣呢?

在各處為家的日子裡,我覺察到自己的習慣,就像定居一處的人習慣每晚走進相同的巷弄,我習慣每晚坐上不同交通工具,依照心情和不同的行程決定方向。

然而,是不是也能有一種狀態是,移動即穩定。

我喜歡待在許多地方,奔走雖然勞累,四處為家雖然有相當多不便,卻讓我感到無比自在。意即,在移動的過程中,我找到了安心。只有在盡可能自在的狀態,才能使我感到安心。

我想起第一次起飛那天,想起我們三人第一次在歐洲熬夜聊到凌晨四點。想起阿法每天寫在日記本上那些絕望的字句。

這世界是死寂且叫人絕望的,那當然。所以呢?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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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白相間的玫瑰,再見阿毛攝於巴黎。)

完整篇章可參閱謬誌茗實體雜誌八月號,《小房間》全文將刊登於文學專欄。

Credit——
撰稿、攝影 / 再見阿毛